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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记忆原点二,混沌少年时

   昨天发文,从一张旧照说到童年时代的几个碎片记忆,马上得到老妹和三哥的反应,说好文。也有学生问,还有吗?我说有呀,今天先把十年前发在坛子上的旧文贴出来。当时的坛子叫“浩友网”,做了两年就关张了。我发在上面的一些文章,有学生给予拷贝,所以,得以留存下来。


   看过者,翻过。没看的,当然就是好文啰。



蓝与黑白

 

今日03级硕士班导师课,言及动漫产业,继而说到动漫产业的原创问题。上几期《市场观察-媒介》有焦点文章报道此事,我也有一篇视点文章,名曰“正是动漫精彩时”,该文我贴在底下,给留心者参考参考。


我对学生说,原创真是个大问题,翻开报纸杂志,那个都在说“创新”,这也说明,我们的社会最缺乏的正是创新。电影小说没有创新,学术科研也缺乏创新,真让人感到生活的无奈。


大人过得“无味干燥”,这叫“生活所迫”,孩子呢?我最近注意了一些小学生的日常生活,忽然发现,他们的生活比我们大人世界还要单调乏味。


“每天就是作业,考试,补习,老师布置,家长监督,一个生词错了,重抄500个!”。


“你问玩吗?玩电脑游戏呗,一天一小时”


“做完学校的题,再做书店买的重点题。”


如果使用颜色表达童年的话,那么,我想,现在的孩子估计都是黑白两色。换言之,就是课本和作业的基本色。


我的童年不是这样的,如果用颜色表示,那就是红蓝两色。(为什么红蓝两色呢,累了,下回再续)

 

老师,为什么说你的童年就是红蓝两色呢?


准确地说,应该是少年时代的记忆,是红蓝两色。


先说红色吧,1966年文革开始,我正在上小学四年级,红卫兵是不够资格的,只能当红小兵。文革的66年,到处都是红旗,红袖标,红色标语,整体情形和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差不多。入秋,红色风暴愈演愈烈,学校开始打老师,打校长,社会开始派别争斗,大型的群殴-“武斗登场了。姜文电影中描述的群殴实在是小儿科,真正的武斗场面极其壮观,一点不亚于大片《指环王》。广州第一场大型武斗发生在中山纪念堂,我坐在围墙观看了整个过程。数千人被数万人包围在中山纪念堂里,进攻者钢盔长矛,高歌挺进,守卫者棍棒大刀,伴有砖石灭火筒,每每反击的时候,大鼓喇叭齐鸣。偶然,闪出一两个突围者,引来数十人追杀,突围者倒地,刀光闪动,赤裸的背后鲜血淋漓。


这就是我少年时候难以磨灭的红色印记。

 

文革把整个社会搞得乱七八糟。在红色暴力的背景之下,生活从平和转入动荡,且充满恐惧。开始看武斗觉得好玩,但是,以长矛大刀为代表的冷兵器很快就被机关枪手榴弹所替代,武斗变得更加血腥更加危险。67年夏天的某一日,我到省府的大院玩,路经门岗,发现原来持枪守卫的解放军两手空空站立门旁,心里直发毛。那时每日都有谣言,就在解放军空手站岗的时候,一个流言传遍广州,说是全国的劳改场都开禁了,有十万劳改犯要进入广州。一夜之间,所有的家庭都组织起来了,到处垒墙设岗,一有风声,家家敲盘呐喊。第二天,听说逮到几个劳改犯了,到大马路上看,果然,有两个衣衫不洁的男人被绑在树上,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蓝色印象一:斗鸡


文革时代,大人忙着革命,武斗,派性,无法顾及我这类的少年儿童,所以,给了我一个自由的天地,不用上学,没有作业,每天自由自在,这就是我的蓝色印象。


首先,我养了两只鸡,一公一母。小母鸡养到可以下蛋,得了鸡瘟,就在它奄奄一息的时候,家里把它宰杀红烧了。最近禽流感闹得凶,有人责备农村人老吃瘟鸡惹事,其实,城里人也吃,有事没事就和赌博一样。我吃了多少瘟鸡记不得了,反正没事。黑色的小公鸡很健康,我从小就训练它打斗,因为我很喜欢斗鸡。小公鸡长得快且很凶悍,在我那个院子里基本上没有敌手。于是,我把小公鸡放在肩上穿街走巷,寻找对手。南院有一只很厉害得大种鸡(就是现在麦当劳吃的鸡,那时很稀罕)白毛红冠,站起来可以到我得腰间。我的斗士在它跟前,弱小得不成比例,被它一蹬,就摔到两丈开外。我生气了,看看四周无人,就握拳上前与这个老公鸡对打。有这么几个回合,老公鸡被我彻底打趴了。


从此,我把我的小公鸡往它面前一放,老公鸡就哆嗦,后退。阿黄家的小公鸡天下无敌的美名也就传开了。不久,小公鸡也不精神了,家里人说,鸡瘟,快吃了吧,于是,又被红烧了。


如果有人问,我的少年形象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短裤背心,肩上常有一只小公鸡。偶而一天,读到这样的词句“左攀黄,右擎苍”,问母亲,这说谁呀?说你呀!我很喜欢,从此掉入古诗泥潭。

 

蓝色印象二:纸鹞


说实在话,我很看不起北京的风筝。每每驱车路过天安门,看到满天的风筝,很不以为然,心里觉得皇城根下的北京人,真是糟蹋了这片蓝天。


广州把风筝叫做“纸鹞”,没有北京那么花花绿绿,很简单的两种,一种是带尾巴的,俗称“有尾飞鸵” (北京话叫做屁帘),没有尾巴的像一块瓦片,名叫“高庄”。刚刚出道的手潮,纸鹞做得不够平衡,所以要加尾巴,那就成了“有尾飞鸵”。真正的高手,做的就是“高庄”,白纸,十字龙骨,高高地悬在蓝天,放线的时候打着旋转前进,收线,直直升空。“高庄”之妙在于灵活,左右横扫收放自如。


北京的风筝与广州的纸鹞最大的不同是,前者是为了欣赏后者则为了竞争。蓝天丽日的时候天安门那种满天风筝的情形广州也有,但是这个热闹维持不了很久,一只高高在上的高庄俯冲下来,左右横扫,满天纸鹞顷刻间消失一空,剩下的还是一两只悬空游弋的高庄。


纸鹞的竞争武器在于风筝线。普通的缝纫机棉线通过上胶,加玻璃粉,成为锋利的玻璃线,两只纸鹞升空,竞争的场面就是线与线的碰撞和切割。我初放纸鹞的时候,费半天劲刚刚把纸鹞送上天,一只高庄俯冲下来,我的纸鹞线就被切断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耗费不少心血的纸鹞断线飘走。那个时候在我们一带,纸鹞名人就是粮食厅宿舍的黑三。年龄比我大一点,长得黑排行老三,所以有了这个绰号。黑三是一匹狼,放纸鹞独来独往,一只高庄高高悬在空中,对于“有尾飞鸵”不屑一顾。我和他交过手,一回也没有赢过。我周围的伙伴也是一样,基本是输多赢少。有一次,他的纸鹞挂在我们的脚手架上,这才让我有机会接触和研究他的纸鹞线。他的线摸上去很滑,玻璃粉几乎看不见,不像我们的玻璃粉,一串一串的,他所用的胶有股香味,和我们的臭猪皮味也完全不同。于是,我们也如法炮制,使用比较贵的牛骨胶,玻璃粉反复研磨,终于制造出和黑三手感差不多的纸鹞线。


在同伴的鼓噪之下,我决定向黑三挑战。那天正好蓝天丽日,黑三的白色高庄和我的红色高庄缠在一块,双方拼命冲线(放线)。天上两只纸鹞打着转飞远。照以往和他交手的经验,几秒钟就决定胜负,然而,这一次,十几分钟还没有输赢。我窃喜,拼命放线,因为经验告诉我,谁停下来谁就倒霉。黑三这天也很诧异,不时从对面的天台打量我。


线轴飞转,停住,崩断了。我们的纸鹞不知道飞哪里了。我忽然看到在我们前面一个很少人上的天台,闪出了两个人影,是他们把我们两个人的纸鹞线统统攥走了。我和伙伴不约而同冲下天台,追上他们,于是,大石街一场颇具规模的群殴开始了。


晚上回家,我那个红卫兵二哥突然回来了,他二话不说,把我的所有纸鹞统统撕烂,且要追打我,吓得我落荒而逃。二哥为什么那么生气,他从哪里得知我们群殴的消息,我至今不知道。不过,从此以后,我就放弃了争霸蓝天的追求。

 

蓝色印象三:骑猪


鸡发瘟红烧了,群殴之后纸鹞也不放了,我和伙伴们不得不变换一些玩法,如上房比赛,省府大院内的高楼矮房,我都爬过,惊险程度一点不亚于现在的攀岩运动。爬树比赛更绝,比速度比耐力还要比姿势。一棵高高的槟榔树爬了一下午,下来的时候肚皮擦着树皮,五颜六色。


有一天,一个伙伴告诉我,他发现了部队的猪群。68年的春天,为了制止派性武斗,部队开始介入地区的文革并实行军管。当时省府大院也驻扎了一些外来部队。中国军队的特点就是屯田养猪,走到哪就种到哪,养到哪。省府大院也不例外,在省府花园种菜,并圈养了七八头大白猪。虽然我那时年龄不大,猪也见得多,可是,解放军叔叔的猪就是不同,纯白,个头特大,而且,不太怕人。第一天,我们是观赏这些猪,还不时给它们喂点食。第二天,我们就想接近这些猪,然而,猪是很狡猾的动物,它的小眼睛会看透你的想法。我们一靠近,它们就低头哼哼,要么,逃得远远。怎么才能和猪亲近呢?我想出了一个主意。我选择了一棵大树,爬到树上,双手抓紧树杈,两腿岔开。我要同伴把一盘猪食放在放在距我一两米高的下面,然后,模仿炊事员的叫声引诱猪群过来吃食。当大白猪忙着吃食的时候,我放开两手从天而降,两腿夹着猪背,双手紧握猪耳朵,大白猪就成了我的坐骑。


纵身一跳,欢声雷动。于是,我们开始了最刺激的骑猪大赛。


“戴花要戴大红花,骑马要骑千里马,唱歌要唱跃进歌,听话要听党的话”这是当年大家熟悉的歌谣,我们改动了一点权当骑手进行曲,骑士一边高唱“骑猪要骑大白猪”,一边手执猪耳跃身猪背,猪大惊,一路狂奔,不一会,把骑士抖落在地。


这种刺激的好日子过了三四天,被部队发现了,于是,在猪圈旁边设了一个哨位,我们当作跳台的那棵大树也立了一个牌子,写着“军事禁区,不得攀越”。


正当我们感到无聊日子难以打发的时候,接到通知,复课了。

 

蓝色印象三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好像与一个好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一块喝茶,聊天,不知不觉又到了回家吃饭的时间。我知道文章一发,肯定会彻底颠覆现在的黄教授的光辉形象。人们说,哟,好匪气的老师呀,原来你使用当年的街霸手段训练我们呢。


这叫做没有办法呀。我第一次给学生讲述骑猪的故事是在1996年,当时在做华天集团的项目,子忠拼了命,小小有点默默济济。可能是压力太大,人生包袱太多了,两眼不聚焦,一脸的迷茫。于是,我给她讲述骑猪的故事,她笑得趴在饭桌上直咳嗽,第二天,她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说好了,做了一夜的梦,满脑子都骑猪!想想就笑,一切都有了光彩!真的这么灵光吗?我现在也有点怀疑,但是,我也没有别的好药。


诸位正在爬坡,男女关系的确定,北京去留的安排,考研就职的计算,哪一件不是要命的事情?生活好压抑啊!这个时候,唯有想想黄老农的斗鸡,骑猪,哈哈一通,一切的郁闷可能随着笑声排解了。


蓝色的印象,你们读懂了吧?我的学生。

  [ 上一篇日志 ]   [ 下一篇日志 ] 浏览 [1495] 评论 [0] 发表时间 [2015-12-23 13:12: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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