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车(二):师傅刘全
交规之后开始分组上路。我那个组共有六人,按照年龄分为老大,老二,老三等等。老大是一个下岗工人,学车为了将来谋生,我是老二,老勾是老三,老四是他的太太,老五老六都是广院的学生。用驾校的话说,一车都是知识分子,学问大,脾气也大。师傅叫刘全,通县胡各庄人,年龄比我们小,过去做过出租,现在做师傅了。
开班几天我外出了,只是听老勾说来了个小青皮,脾气也不小。老勾最深恶痛绝的就是他天天要吃溜肥肠,一到中午就到路边店找溜肥肠吃,有一次居然吃到了带有猪屎的肠子,让老勾夫妻恶心了一个礼拜。我说,别理他,他吃他我们吃我们,顶多给他钱就是了。这个办法果然灵光,给他饭钱,他就不缠我们吃溜肥肠了。
我对于这些小青皮的理论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怕他也不惹他。所以,他一般不敢骂我们,多是找老大开涮。
我们用的车子,典型的破车。一开就发热,一热就发抖,一抖就散架。所以,老要停下来修车。有一次坏得实在不象话,拖回驾校大修。学员们钻到地沟换机油,我生气了,说,我们不是来学修车的,走。除了老大,全部回家了。
刘全可能知道我脾气大,对我比较客气,他也可能知道老勾好说话,老在老勾夫妻那里嚼舌头。自从溜肥肠得到饭票钱之后,他又向老勾说,瞧人家老二,连大哥大都有了,多方便呀。给我一个呼机吧,找我学车就方便了。我一听,跟老勾说,算了,给他买一个吧,省得他刁难老四。
有了饭票,腰带呼机,刘全师傅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车,随便开,地方随便去,彻底地自由放任。到了倒桩钻杆的时候,他躺在树阴睡觉,我们六个人徒弟轮流担任场外指导,所以,好多动作都是自学成才。
真正到了考试时候,我是第一个上场,头一把,车子死火了,再来第二次,原地打轮了,不合格。
这回,刘全着急了,晚上跑到老勾家找我,说,有舅舅在车管所,�两千块搞定,到时把车本顶在脑门上见你。我一听,行,当场给他两千块。
两个星期后接到他的电话,说,明天千万别到驾校,不是补考吗?我问。是的,找到一个像你的人,替考!我一听,晕菜!
晚上来消息,考砸了,像我的替考者技术不错,钻杆出来一回头,�警察发现了,一问姓名年龄,那个家伙撒丫子跑了。
“再给我两千,让我跟舅舅商量商量”刘全说。我说,屁。
老四,老勾太太感慨地说,一车的知识分子,斗不过一个胡各庄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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