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对弱者很少表达同情,因为我觉得在一个以达尔文理论武装的市场丛林当中,弱者注定要被淘汰,同情无用。当我看到学生处在茫然软弱的时候,我不但不会表现同情呵护,一般是疾言厉色,当头大喝,哭什么哭,起来干活,死撑下去!
我以前的学生,现在的同事几乎都经历过我的喝骂,经历过法西斯的咆哮。我的第一代硕士生何海明有过这样的总结,我们就是在黄老师怒骂的口水中成长的。所以,痛定思痛,他的硕士论文题目就是“论广告公司的人本精神管理”。我看到他的这个题目,只是说了一句话,骂我的呀。不过,我不会在论文题目上有过多的纠缠,绝对的学术自由。我的怒骂,通常是与做事做人有关,和学术无关。
我过去真的有那样的法西斯咆哮吗?有的,周艳,小小都说有,杜小小还说,受不了这样的咆哮就把电话扔了,躲在电话边上哭。那么,我的这种怒骂咆哮通常发生在什么时候呢?通常是在情绪迷茫,念头动摇的时候。怒骂的结果呢?如被电击,又挣扎着坚持下去了。于是,我又释然了,那种时候我不猛击一掌,你们不就糊涂下去了吗?没办法,只好这样了。可是,最近老师骂人少了,好像脾气好多了。我说一样的,该骂还是照骂,只是用语讲究一些,不那么粗暴了。前几天刘三写视点,一稿一骂二稿二骂,据说前两天熬夜就是为了反省,好像流了不少眼泪。马涛好记性,向她老公模仿老黄的骂人,说骂人还带了脏字。我估计她以后会教育下一代,那个黄爷爷,批评妈妈还带脏字,要不得哟。
从教二十多年了,之所以急躁,怒骂是有原因的,早年的易怒急躁完全是为生活所迫,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手中无粮几条破枪,真是急死人的。最令我恼怒的是,越是困难,逃兵越多,最后只剩一两个苦难弟兄。进入新世纪,环境好多了,小诸侯也成长起来了,我基本没有骂人了,用周艳的话说,讲道理了,和颜悦色了。我说看到你们大声呵斥下属,我就不用出场了。我会给学生讲道理摆事实,让他们理解何为创业,何为理想,何为长远目标以及合理的人生设计。现在的孩子,非常的自我中心,喜欢为自己编织未来。我看他们绕来绕去就觉得好笑。我听了他们的种种陈述只问一个问题,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换言之,你制定的长远目标是什么呢?目标决定路线,路线决定成败,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有人的目标就是相夫教子平凡幸福。我说,快快回去嫁人,千万别在北京漂泊。有人的目标就是进大学做老师,我说,那就早早准备考博吧,空谈无用。也有人说,我先去工作,过几年再考。我说大门永远敞开,问题是你有没有机会我就不敢说了。我们的学生,有高目标,但是,喜欢低操作,美其名曰尽情享受人生,其实,上天是公平的,有几风流就有几折堕,少付出多享受不现实也不可能。
记得当年做IMI,借债度日,手下走得七七八八,有学生写信说,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要告辞了。我当即给她回了一封信,最后一段我是说,如果是被雇佣,告退跳槽都是很正常的,因为说到底你是为他人打工,你只有领薪的份儿。如果是创业者,是当家人,那就无法告辞无法跳槽,你只能坚持到底。
想起我的老爸今年九十五岁,作为孩子的我只感谢他两件事,第一,当我老妈遇到种种打击狼狈不堪的时候,老爸还是不离不弃;第二,在孩子面前,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困难,从来没有说“不过了”三个字,从来没有失望的表情。
前天媒介几位吃饭,马涛刘三向我们展示刚刚领到的工作证。我说,好了,媒介的重任搁在你们肩上了,你们从此就是当家人了。对于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团队,自己的家人,不离不弃坚持到底。
一万年再加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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