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漂记十一：选择的艰难
来到日本第一个选择就是就业还是读书。临时工非长久之计，这个谁都知道。当时日本经济还可以，每天的报纸充满人才招聘广告。楼上的小沈也是早稻田的研究生，遇到和我同样的问题。于是，我们决定应聘一下，看看这个雇用市场情况。根据广告打了几个电话，都有回应，欢迎面试。我们挑选了一家去了，面试前有个说明会，一听，是搞电话销售的公司，听了一半就离场了。对方问，你们为什么不参加面试呢？小沈说，我们是外国人，搞不了电话推销，对方说，也可以给自己国家来的人推销呀。
我很快就把就业的念头打消了。日本是一个地道的学历社会，没有上大学就只能在底层生活，没有上到好的大学，进不了好的公司，同样是到处挣扎。所以，我决定还是在大学读书，而且，必须在一个好的大学读书。然而，我是选择轻轻松松读“研究生”还是复习功课参加大学研究生院的考试呢？为了得到奖学金顺利读完书，我只能选择后者。
十月下旬，参加了几次指导教官的研讨课，对于周围情况熟悉了，于是抖着胆子找老师商量未来的前程。
我对老师说，我打算报考东大大学院院生考试。荒濑丰教授点点头，说好呀，准备什么时候考呢？我说打算明年春天报考。荒濑丰教授沉思了一会儿说，太快了吧，你才刚来，日语还不熟练，过一年再考虑吧。我说知道了，离开老师的办公室。
我一路想，日语不熟练，一年以后考，老师所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问题是我再要挣扎一年的话，我能够坚持吗？我不能每天起来问自己，向东还是向西，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但是，老师说得很客气的意见怎么办呢？凭我对东大老师的把握，这个意见很难改变也无法改变。不少东大的留学生初来日本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好像是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但是，领有国家奖学金的留学生可以等，我完全不同，想想一年当中我总是要在学习和工作当中徘徊，选择，忍受时给700日元的青春蹉跎，我觉得还是改换门庭好。
那天谈话后我径直到“生协”，找到大学情报的书架，开始“立见”。先从国立大学开始，找公立大学，私立大学，我的目的很简单，第一，看奖学金设立，第二、看学费高低；第三、看考试科目。
晚上，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鸭巢，正好碰到小沈在做饭，问他准备考哪里，他说报考早稻田大学的国际政治。
“一年八十万学费，有点贵”，小沈说。我听了摇摇头，天价呀，我是无法上的。小沈问我的打算，我经过一天的“立见”，选定了两个大学，一个是东京都立大学，属于公立大学，再一个是一桥大学，国立大学。
“一桥怎么样？”
“国立的，和东大齐名，你想考啊？才来几个月，想也别想，连我都不敢报呀！”小沈一脸的怪笑。
小沈、中村和我。笑容与财富成反比。钱最多的人，最没有笑容。最贫困的人，笑得最灿烂。小沈居中，日语好，中文也很好，给NHK打工，时给7000日元，所以，拿得出八十万交学费。听到这，我那时只有傻笑的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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