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杜小小把当年的序言贴上，她说，密码忘记了，现在只有潜水看帖的资格。我今天大早到大学，到308找到杜小小的书，然后，让IMI小宋扫描，贴上。

这是2004年写的序言，好像在上海出差时候写的，发给杜小小，据说她看到这个帖子泪流满面！我现在看看，也是很感动的，十年一剑，有多少曲折坎坷，亲历的人才有深切体会。

成长的战略

大约是在十年前，学院研究生处带来一个免试推荐的学生，姓杜，名国清。第一印象就是土，红脸素服，一问，来自博大精深中文系统，我一挥手，说，“不要”，推走了。然而，研究生处的老师很执着，用诸如校际关系说服我，于是，来者复出，被我流放在本科，意思是让她在那些古怪精灵的广告学生中卧爬滚打，脱土入洋。

杜国清所接受的训练是古怪而又残酷的，本科所有专业课，她一一旁听，且按时交作业，其中一次触及所谓广告的科学与艺术之争，洋洋洒洒十数页，用诸如文论的手法分析创意灵感，多少让我感觉到其出身师范大学的文学功底。她的第一次专业训练就是所谓的“田野考察”，留美博士潘忠党要搞什么“新闻人的职业思想”之类调研，杜有幸参加，以普通员工深入编辑记者之中，记录其言行举止，再又汇集成博士的分析材料。

1996年夏天，杜随我的课题组前往广州，白天访问形形色色的新闻经营一线的领军人物，夜晚闭门讨论，当时大家年轻气盛，为一观点一材料争执吵架是日常行为。我住楼下，听楼上热闹非凡，寻声上去，没了，小组五六人，分坐东南角，全闹掰了。后来大名鼎鼎的所谓“媒介产业化”思想其实就是这样出笼的。

广州的媒介研究课题还没有结项，杜在秋天又随我前往湖南，参与华天集团的企业发展战略研究。长沙数月，共同经历了企业的成长喜悦和挫折忧伤。事前，课题组熟读小说《曾国藩》，然而，随课题的深入，真切懂得拼搏在市场一线的企业如何激动跌荡，大喜大悲。直至今日，每每看到华天的标志，斯人斯事浮现眼前，禁不住热泪盈眶。这次研究对于杜国清来说，真正领略到了所谓的“企业如人”之说。

华天之后，杜国清结束了跟班的角色，开始单独领军。“绅士狗童服企业研究”算是小试牛刀，“京瑞集团”的整体规划可以说是大放异彩。当其硕士课程结束的时候，主攻的硕士学位课题就是“企业发展战略与企业文化再造”。了解中国企业，研究中国企业成为其始终不变的主线。在后来的“中国广告20年发展史”的研究课题组中，杜所负责的部分就是“中国营销发展与中国企业广告活动”，2000年进入博士课程，主攻方向就是“中国广告主的营销战略与广告活动”，并出任《市场观察�广告主》杂志的主编，言谈举止，语必称企业，事事广告主。

中国的广告自1979年恢复以来，经历了二十数年的风风雨雨，从媒体考察的有之，从公司的立场议论的有之，然而，唯独缺乏的是什么呢?是企业的角度，广告主的立场。广告界没有人会说轻视广告主意向，但是，他们想什么，他们希望什么，他们的喜悦和困惑又是什么，坦率地说，包括我在内，真是缺乏深入的研究。我们往往把广告视为聚宝之金盘，也常常一厢情愿地把它视为艺术表演之坛场。然而，对于真金白银掏钱的广告主，广告是什么?一个自我张扬的艺术舞台?一柄寒光闪闪的杀敌利器?一件实现企业抱负和鸿图大略的道具?总而言之，杜国清在她的博士论文收笔之际，写下了五字箴言:

“广告即战略”。

一语道出企业的感觉，企业的视野，企业的需要，企业的立场。所以我欣赏。

在机场发帖，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