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张:七七编采牛人一群
全班四十人合照,唯一的一张全家福。这是一个最令校领导头痛的班级。每天都有新闻发生。社会吹什么风,七七编就起什么浪。现在我当院长了,看到刘灵杨鹏呼哧呼哧管学生,我就觉得好笑,太小儿科了,书记同志。我找到当年曹璐管理七七编的文章了,贴上给大伙看看。
曹璐和七七编采的故事:
故事一:彩电事件
我的大学时代,接触过三个班主任。第一个叫高慧然(现任的社科学院院长),女生,76届的留校工农兵学员。
高老师刚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当时的新闻系给各班发电视机。新闻系三个专业,播音专业(现在的播音主持学院前身)得到了彩色电视机,摄影专业(电视学院前身)得到的也是彩色电视机,唯独人数最多,学习最好的编采专业(新闻传播学院前身)得到的是黑白电视机。大家很不高兴,觉得不公平。和当时系办交涉的结果是,别人有视觉的专业需要,编采听听声音就行。大家很气愤,决定采取行动弄一台彩电回来看看。当时,播音、摄影都把得比较严,只有系办那台有点机会,于是,班上五六个大个子到系办论理,挡住系办主任老太的视线,随后四个小个子把黑白电视机和彩色电视机掉了个。
我第一次看彩电就是那个时候,真是和黑白不一样。看了三天,系办终于发现了,据说开始他们以为电视机出了毛病,拍拍打打好久,才知道掉包了。于是,责令新上任的班主任高慧然处理这件事。高老师重任在肩,一进门就劈着嗓子说,同学们,你们怎么能做这样缺德的事呢?马上把电视机给我搬回去!那天班上人特齐,但是,谁也没有动。高老师只好把班上的书记和班长叫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书记又把班上的党员喊出去了。高老师再次进门的时候,显得底气十足,她大声说,“我宣布,共产党员带头把电视搬回去!”
可是,她说完这句话,转身,愣了,黑板上写了这么一行字:
“谁搬电视谁是王八蛋!”
高老师脸一拉,摔门出去了。在走廊上她“哇”地哭出声来,据说。
电视机还是搬走了,因为班长老胡说了一句话,小班主任新来乍到就给整哭了,算了,黑白就黑白吧,这年头,大家宽容一点。
我大学所在的班级叫“七七编采”,入学平均年龄23岁,全班40人,除了一名是应届生,其余全都有社会阅历。班长书记,门头沟的矿工,挖煤八年。要当这个班的“班主任”,多难啊。高老师哭了鼻子之后,不来了,班主任位置空缺了好一段时间之后,传来消息,又来新的班主任了,叫曹唤容,也是76届的留校工农兵学员,年龄和我们相差不大。可能正是这一点,他和我们的关系没有霸权味道,倒有点像哥们朋友。他和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考上了社科院的硕士研究生,走了。
接着来了第三个班主任,姓曹名璐。
这是何方的神圣?下回再续。
解放思想的表现在于勇敢面对女性美,勇敢面对不如实地做一个维纳斯塑像。做好了引起轰动,学校说,不能这样做,七七编采说,这是艺术美,双方妥协,只能展示两天。那是一九七八年的事情,七七摄影的程鹤林就以他的喇叭库礼赞博得一阵喝彩,比起这个维纳斯,差远了。
故事二:曹璐来了
曹璐来了。没有什么动静,77编采一切照旧。
77编采是一个很独特的集体,前文已经交代,年龄大,社会阅历丰富,且都是文革当年自我修炼的家伙,眼高,心大当然脾气也大。用当年班上一句俗语来说,牛×哄哄的一群牛人。从78年到82年,中国社会急剧变动,无论是国家政治还是百姓生活,每时每刻都在“翻天覆地”,77编采这伙牛人,每次大事都没有落下并在其中充当活跃的角色,而且,在定福庄掀起阵阵波澜。所以,曹璐接手这个班的时候,我想她肯定是忐忑不安,因为她熟悉77编采的种种传闻,也目睹过它巨大的能量,当时学校对于这个班级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曹璐事后对我说,我也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既然有那么多的传闻,我就下去了解一下,和你们一个一个谈,有了接触,再有了了解,事情可能就好办了。
不久,曹璐也找到我,约我谈谈心。我应约去了,就在现在五号楼一层,从下午谈到晚上,谈学习,谈生活,最后谈到自己的家庭,尤其我从来不和别人言及的母亲的曲折人生。那晚上我走出五号楼,觉得有点异样,所谓彻底敞开心扉可能就是这样的。谈话过后不久,班长老胡对我说,郭镇之考研走了,你给我当副班长吧。其实,这也是曹璐的主意。十多年后曹璐对我说,阿黄,你可以是一个动乱因素也可以是一个安定因素,学校虽然有种种负面意见,我找你谈了,了解你了,决定启用你。实践证明我的用人政策对了。呵呵。老黄真有一段被招安的历史啊。
还有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大约在大学三年级,举办了一次学术研讨会,我写了一篇论文且有发言,名曰新闻界如何迎接未来挑战。文章以五年报社的经历,言及党报和商业报的变异,读者地位以及未来的趋势种种。我自己也比较得意这篇文章。有一天,校办一个人通知我,好好整理一下,正式出版。我很激动,马上叫当时的女朋友现在的老婆挑灯夜战,把上万字的文章连夜抄好。第二天我找到曹璐,说到这件事,她的态度却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积。她说,文章不用太着急,我帮你看看再说。我把文章给她,她看了还给我,还是那句话,等等再说。
等什么呢?事后我从班长老胡那里才知道,对于我的文章,其实有两派意见,一派如某院领导所说,全文贯通两字:“反党”;一派是说好派,文章说了真话,有分量。然而,当时的形势是扑溯迷离,左中右敌我难分。据说也有人收集过我的表现资料,随时可以上报。“要不是曹璐挡住,十个阿黄也被划入‘右派学生’行列了”。当年的班级书记现任的央视体育中心副主任周经如是说。
我想也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广告学院的院长是谁呢?这需要很大的想象力才行。
明天再讲曹璐和广告专业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