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泪水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我手头有封邮件一直保留至今,诸位不妨看看。
黄老师:
写这封邮件很不易。
我已经真的没有办法支持我自己再继续做《媒介》杂志了。
我不想说什么理由,因为所有的理由在您或别人看来可能都是因为少不更事,想得太多;我也不想提出什么如果我做就应该怎么样的条件和要求,因为我觉得太累,我不想也不可能改变别人的立场就象我坚持我的原则一样。
昨天是《媒介》1年的纪念日,编辑们很高兴,我也很高兴,想写个短信告诉您,但是眼泪不能控制,我其实好想找个地方跟您坐坐,可我知道我的眼泪昨天最多。
想起这一年来,杂志从无到有,从60页到80页到现在的96页,还有其实已经为112页做好了准备。我很伤感,因为1年来,为杂志付出的努力和艰辛都是在斗争中获得,这种斗争有的确实是小事情,但是却让人觉得不被尊重,杂志除了得到一些读者和编辑们的爱护外,经营方面就是施加压力,做得再多些再厚些再好些,甚至还要为杂志经营而做一些事情。事情不是不能做,而是总是付出,而且是在一种让人难以信服的状态下的付出,短期内不考虑强度和压力的付出,我实在是精力有限,能力有限,而且热情有限。尽管您老说这个杂志是我的一个平台,我也知道,我的老公、我的好朋友段晶晶也都鼓励我,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我没有抱怨您,也不想说别人,因为都有理由,那么我实在不能再做这个理由也希望您和别人都能理解。我现在选择退出,是逃避。尽管我可能是对这本杂志最有感情的一个人。我愿意为我的逃避承担所有的责任,包括后悔,包括利益。这段时间我会盯着杂志,完成年终的一些重要选题和扩版。我希望您能很快找到合适的人选,因为这毕竟是学校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去别的地方做同样的事情,因为我也跟您一样不是一个没有信义的人,我只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学校的科研课题我还做的,因为是在为我自己做,也是我作为一个教师的本份。
本来应该找找您面谈,可是每一次您都有理由,我只有眼泪,而且您老觉得我是在闹情绪。其实没有人愿意老拿自己无聊情绪麻烦别人也麻烦自己。
不写了,还是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在这这一年多来的锻炼中成长。
周艳 2002年11月11日晚
看了这封邮件,我给周艳说了什么,详细记不得了,估计我只会这样说,两军交火的时候,谁都可以当逃兵,唯独是司令官不能逃。人生种种,什么责任都可以推卸,唯独父母的责任不能推。这就是我所理解的做人做事的底线。前几天看到报上的一个报道,说某孕妇生出了只有一条腿的孩子,当场晕倒。作父亲的说,也得养啊,这就是命。我们选择了一种探索性的学术研究道路,需要白手起家寻找研究项目,一点一滴地积蓄本钱,一砖一瓦地建构平台,一手一脚地培育团队,这是一条非常艰辛的道路,没有什么参照物,也不知道歇脚点,其间充满困惑和孤独,所以,放弃的念头常常会在脑海闪现。我完全能够理解周艳的心境,我也知道她无法退出。事实也是如此,给我发了邮件后,她见到我就说,等到有合适的人就让我下来喘口气吧。合适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她只能擦干眼泪咬紧牙关坚守着那个既无刊号也没金钱的《媒介》。
数年下来,我们从这个平台得到了什么呢?自2002年出版了《数字电视产业经营与商业模式》、《数字化时代的中国广电媒体》之后,03年出版《中国媒体市场大变局》,《2003年中国数字电视报告》,04年出版《中国区域性广电媒介产业的生存与发展》,05年出版《广电媒体经营新论》、《2005年中国数字电视报告》、《中国电视媒体产业经营新动向》、《中国报刊媒体产业经营趋势》《中国有线数字电视试点现状报告》06年出版《中国卫星电视产业经营20年》、《中国数字新媒体发展报告》等等。
在这个过程中,周艳的博士论文完成了,名为《中国有线数字电视产业政策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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