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有方山,高不过二三百米,但很有名,据说可以追溯到秦代,“龙祖”所在,此地又有火山遗址,地图有标“火山口”。这些故事都是我来到南京传媒学院之后临时起意去爬山时候看到的。
德国咸猪手还没有消化,我已经登机前往南京。本年度第三次去南京。这个活动是天津广告人集团搞的一个“服务礼包”。他们逐校动员大学生参与大广节的创意比赛,啦啦队有出资厂家,也有高校教头,我算其中一位。安排活动的刘广告给我微信,让我十点飞南京,然后直抵南广现场,”校方对您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非常重视动,特意组织晚宴,之后在直接送您到酒店“,我不客气一口回绝。我去跑龙套讲讲课是可以的,晚宴不必,累了。天津人发现我有点小脾气,马上改动了行程,十二点下飞机先去酒店入住,歇息好了三点去大学,然后,再自由安排,晚宴呢,还是期待您老出席。
所以,才有了这一幕。四点多结束讲课,我可以回酒店,也可以瞎溜达。这时候我临时起意,登方山,看看南广的全景。
南广,新近改为"南传“,因为北广已经改名为”中传“,子随父意,接着也从“南广”变为”南传“,我觉得,还是南广顺口。南广马上迎来二十周年庆,说起这个南广,可是中传上下一个永久的痛。
就在俺学院成立不久,传来消息要在南京举办一所具有两千亩地的独立学院。在院长会议上,刘老太很是兴奋,两千亩二十亿的说法不胫而走。各位院长也兴奋不已,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在会上表态了,没钱也没有人。当时的刘老太一脸不高兴,在她的计划当中,北广各个学院按照自己的相貌可到南广复制。如电视如播音。我说,这种复制有问题,如果全面复制,到将来就会面临两难,如果儿子胜过老子,是老子的无能。如果儿子永远不能够胜过父亲,那是儿子的失败。初始的这个战略选项是有问题的,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会有什么结果。任何没有结果预测的战略选项都是很危险的,为了规避危险,我不跟着老太太走出那一步。所以,在南广可以找到传大种种的基因,唯独缺少广告专业的基因。南广广告专业成立的时候,特定在当地招聘了两位教员,一个是王洪亮一个是吴颖。三年徭役回归中传。
一如我的判断,南广的这个儿子一出产就风波重重,从资金不到位到超速度扩张再到股东纷争,随着学生人数增加面积扩大矛盾冲突到白热化,结果落得个一地鸡毛。对于为广院立下汗马功劳的刘老太而言,这个对外合作失分太多,从开始的合作伙伴选择就有误,对赌的选择方法也有误,企图以量制胜却被巨大的债务抵押所绊倒。南广成立五年我随院长们一起到南广庆贺,那时的学生规模已经超过八千人,直追传大。听袁军说起债务风波再看周围环境,我说出来自己的两个观感,第一,投资方本意就是做地产生意,不是办学,双方合作一开始就缺乏共同愿景;第二,大股东拖延投资,用南广做债务抵押维持运行,手法相当老辣,北广流血流汗苦干数年培养出竞争对手,最后得益的还是大股东。袁军有无带话不知道,最后形势急转直下,先是三方股东翻桌子,继而互相追杀南北,最后以大股东全面胜利而告终。
北广的领导们一直有对外扩张的企图,在我做院长期间,看过他们天津合作,青岛合作,最后的海南合作,但遗憾的是收获尽是跳蚤。 我常常对学生说,研究主流媒体的多元化经营,常常会看到很糟糕的结局,为什么?我在论文中说到,体制内的领导者,懂政治识大局,唯独不懂市场,向市场扩张,基本以失败告终,他们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原因是不懂不明不知。一是不懂市场环境;二是决策内卷, 一言堂拍脑门,缺乏充分的决策民主议程;三是一味习惯行政手段而不知市场应对工具。当形势好的时候顺风顺水一切都好,一旦有事,问题就暴露无遗,丝毫没有抗阻风险的能力。广电的领导如此,广院的领导更是如此。每看到他们豪情万丈说蓝图我心里就骂,笨蛋,不懂市场的一群。
中传领导替换一直把南广视之为麻烦的包袱,前两年终于彻底脱钩。领导们在大会上得意洋洋告诉我们,好不容易甩掉了一个大包袱。没想到,资本家摇身一变把南广打包香港上市,一下挣了十多个亿。
站在方山上眺望上市的南广,眼红还是后悔?罢罢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