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新学院,无非有两种做法,其一,借用外在的资源做学院,其二,依靠内生的资源做学院。
借助电通的力量做学院,无疑就是第一种路径,那是在别人的资源上做做专业。这和依靠大学行政力量做学院是一样的,所谓的不同,是资源的多寡,力度的大小。一年前我之所以拒绝大学的那个学院,因为我知道大学叫我上套但不会给我什么资源。一年后答应出任有电通背景的学院,因为我知道,踩在巨人的肩膀做事,当然会是轻松一些,所以,我答应出山。
随着谈判的深入,我越来越有预感,电通的这个广告大学其实也很难做,除了制度上的差异,双方人士的文化冲突做事也会矛盾多多。所以,当电通提出不做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挫折感,反而觉得这个结局迟早会来的。
广告学专业从教研室开始到一个完整学系,基本就是靠内生的资源做起来的,这条路其实很累也很苦。电通撤出之后我就明白,一切都得靠自己了。已经上套了,出不去了,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拼命杀出一条路来。学院,专业,那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做了。
我的力量有什么呢?三个年龄与我相仿的专业负责人,三支层次不同的专业队伍。广告专业的负责人是钟以谦,也是和我一样有留学日本的经历,九十年代中期开始接替我负责整个广告学系的教学安排,他做事态度比日本人还日本人的一丝不苟我是百分百地放心。他替我开会,大学领导不高兴,有一次高福安开会把他赶出来了,说让院长来,你没资格。我听了就让刘灵转告高福安,老钟最有资格,如果不让他参会,你老高就直接给我们作报告好了。刘灵有没有转达不知道,打那以后老钟就大大方方代替我去开那些浪费青春的扯皮会了。
设计专业的负责人陈大爷陈宏年,八十年代末就来广告专业,天津美院毕业,很有北京大爷气质,沉稳,大度且有眼光。我办专业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他挺我。那一年老陈告诉我老勾是“王八吃秤砣死心南下了“,你老黄咋办?老陈问。还没等我回答我他又说,你要走的话也给我言声,我好做准备。我回答,操,老黄就是不走了,而且要做全国第一牛掰的”。说那句话就在中信的国际大厦大堂,当时天上还打雷下雨。
九十年代末肖虎用铅笔写了一份开办设计专业的提议,我就是拿着那份东西给大学,果真成立了广院最早的艺术设计专业,老陈出任第一届的专业负责人。
也就在设计专业设立前后,大学又把公关专业放到广告学系。说起这个公关专业,满含着学系和大学斗智斗勇的小九九。
九十年代中期当广告学专业走向正轨,新闻学院开始策划成立公关专业,我也曾向学院提出过,广告公关本是一家,就让我们一起办了吧。曹璐回应我,你的广告力量太强,还是让新闻自己办公关吧,第一任的公关负责就是新闻学院的副院长刘庆东。他刚起了个头,就跳槽到了凤凰卫视王纪言那里,搞得曹璐很被动。这个时候刘老太去了一趟台湾,看到台湾世新学院的公关专业办得有声有色,那个时候也开始流行公关第一广告第二之类说法,刘老太回来就放话,要好好办公关。问题是谁来办?曹璐找到我,要我把刘庆东留下的那个摊子接过去。那时的公关只有三个老师,刘建红,刘宏和齐小华。专业负责人就是齐小华。
齐小华原来是管理系的老师,我在九十年代初和她打过交道,那一年派发潘婷赚了一点钱,我找到管理系的高福安,让他的管理系给我们的学生开设一门计算机的课程。那个时候,让别的系开课属于“私活”,我要掏钱给他的,一门课七千元。接待我的就是齐小华,她一看课表第一句话就说,哼,这是一门要赚钱的课。那门课的名称就是SPSS统计软件教程。
过了个七八年,风水轮流转,齐小华要转到新闻学院,而且,要落户本专业了。当时,大家都以为我会拒绝,我没有,同意她转入。起因就是我问她,能给广告专业上什么课,她说,管理方面的都行。我又问,市场营销行不行,她说没问题。所以我也就同意了。但是,没想到她一开课,学生就不干了,说讲得太烂了。老钟和我一起找到齐小华,宣布两点,一,立即停课,二,换教员上课。我说,你不是有人大的资源吗?找个最好的老师来讲市场营销,将功补过。不然,回去。
她果然找到人大最好的老师来上市场营销课。风波过去之后,这个公关专业也跌跌撞撞跟着广告设计专业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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