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就往学院跑。周一事多,头一件事就是媒介开会。有事情,尤其是大事情,不开会是不行的。到学院看到楼道有不少学生,都是本届考博的,上午考英语,下午面试。
回办公室,喝茶之后写视点,不是给《媒介》写的,是给武大姚老师写的。他约稿,说随便写,于是,就写了,文章开头就说,
“姚曦约我给《新闻与传播评论》杂志写一个视点文章。他说,你给自己的《媒介》杂志写了近两百个视点,多写一两个无所谓”。写到这,卡住了。怎么往下写呢?
于是,进入回忆:
“我作为《媒介》杂志的总编辑,每月雷打不动的任务就是看终稿写视点,一写十八年,快到两百个视点了。《媒介》杂志的封面印有一句话,叫“传媒影响世界,我们影响媒介”。这个口号的原创者不是我,是编辑部一群既是记者又是学者的年轻人想出来的。创办之初正是中国传媒产业大转型大发展的时代,编辑部的年轻学人认为,关注传媒继而影响传媒,必须跨出学术的象牙塔,迈步于产业实践当中,要用真实客观公正的学术态度观察产业,报道产业,研究产业。我想,如果没有他们一期又一期的报道和研究,让我间接或者直接碰触到鲜活复杂且又动荡不已的媒介产业实态,我能不能写出这些好玩的视点文章呢?不知道。”
继续我的辛苦史,口述的:
视点的撰写其实是一个苦活,篇幅字数限制在两千以内,撰稿时间也就是两三天左右,我要在当期杂志终稿收齐即将送往印厂排印之前通读全稿继而撰写视点,所以,总觉得时间不够用,逻辑缺乏严谨,下笔开始,徘徊在模糊与清晰之间,截稿时间一到不得不匆匆结束。我在2002年写到第十个视点就有这样的表白:絮絮叨叨已经有十。看了什么?说了什么?在诸种产业之中,媒介产业本来就很复杂,而中国的媒介产业更加复杂,许多事情,看到了不好说,有些事情说到了,但是不能做。好机会很多很多,但是,总够不着,让人干着急。然而,身在一线内外交困的经营者有更多难言的苦衷,急于进入媒介投资的资本家期待“指点迷津”,而困守在市场迷宫的管理者则希望“一语道破”。其实,视点没有这种法力。它以第三者的角度聚焦扑朔迷离的媒介现场,模糊清晰与时俱进。那一期的杂志,说的就是都市报纸转型烦恼。我给视点标题叫做“视点的模糊与清晰”。
意犹未尽,接着口述:
时至今日,十八年过去我还在写视点,写作过程依然充满焦虑。当面对巨变的产业环境,大数据云平台智能化融媒体,体量之大变化之快让我常常瞠目结舌无所适从,这个时候视点常常模糊,需要努力聚焦。然而,当我再把视点移向历史长河,从无到有地一一梳理,视点又变得清晰透亮。从去年开始,《媒介》为纪念开放改革四十年而编辑“风云激荡的中国媒体”和 “狂飙突进的中国品牌”等系列专刊,我撰写的视点标题分别为“生死轮回四十年”和“兴衰沉浮四十年”。
该做结尾了,于是说道:
“为何要打如此标题?我对当期编辑说,对于任何事物的观察,都会有焦虑的调适过程,一旦感到思想困惑视点模糊的时候,不妨静下心来体味一下历史。经历过十年的文明浩劫,目睹处于崩毁边沿的国家经济的重新崛起,真切领会了所谓道路的迂回曲折,环境的风起云涌。观察,分析,实践,感悟,视点文章不外是现实与过往的交集过程中的观点自然流露。”
文章发给媒介大小姐们,在姚老师的杂志给媒介做广告,过分了吧。是的是的,赶紧加上最后一段:
“以上文章写给姚曦,算第二百零一个升民视点,切记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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