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飞回北京。有会,2018金印奖和广告名人堂颁奖会。我务必在晚上赶回来。之前我对于名人奖多少有些回避,也曾写过,活着就不要这些,但是,被提名了而且很认真被过堂了,如果还在推却,就有点不近人情了。所以,还是答应回来出席颁奖。
颁奖地点就在望京凯悦酒店二层,红地毯铺展得长长的。博物馆得爱武小轩小高已经忙乎了好几天,今天要看颁奖。颁谁的奖?给老黄馆长的,大家所以高兴。
七点大会开始,第一个环节就是宣布第四届的名人堂投票结果。主持人点出我的名字,介绍我的经历,那是博物馆爱武做的资料,把我三十年学校种种事情理了一遍。她说好感动,我也觉得是,因为真的做了许多事情。
会前爱武等人吩咐,颁奖环节有感言发表,场面很大的。在飞机上我也匆匆准备了一个小稿,不过,到了会场,一切是由主持人安排,容不得你慢慢掏手机看稿说话。我说了谢谢大家就可以下场了,留下那段感言,也就发在下面的坛子里了。
飞机上准备的感言:
今天早上六点就被叫醒,因为七点要出发,去机场,从广州回北京。
昨天,在广州 出席韵红嘉泽的媒体资源分享会。这样的分享会已经第四次了。为不同的媒介经营公司广告公司站台已经是我的生活的一部分。
昨天还是感恩节,每位嘉宾上台都说感恩。我也说了,但是,我向谁感恩呢?
17岁高中毕业,我成为了一个报人。二十七岁,大学毕业,我成了一位电视人。三十七岁,我在北京广播学院当讲师,教授广告的教员。四十七岁的2002年,我成为了广告学院的院长。五十七岁那年我在做什么?作为广告博物馆的馆长,正在筹建中国广告博物馆的实体馆。之前的2011年借用歌华大厦做了一次中国广告博物馆的首展,校长来看了,他被我打动了,于是,批了一个700平米的教室,让我做一个博物馆,我做了,不是700平米,是2700平米,后来又搞成现在的3700平米。
有一天,李会长问我属性,我说,属马,一匹干活拉货的老马。进名人堂的事,他和我说过,我说等等吧,多做点事,成绩再大一些,年纪老一些也可以的,活着的时候最好不进。这话我在博客说过。但是,会长说了,时间不等人啦。博物馆的爱武老师给我弄了个材料,我自己看了也有点感动了,这些年忙忙叨叨,算是没有浪费青春。
三十年前我在日本一桥大学留学,在和山本武利教授闲谈时候下了决心专修广告学。之前还有点犹豫,山本说了,你要体面有尊严又要居家过日子,做个广告学教员最合适。我在我与广告二十年的文章有这段回忆录。我想说,我的入行并没有什么高大上。作为一个自费留学的穷学生,我想得最多的是如何生存而不是建功立业。我刚做广告教研室那会儿,人走得七七八八,咬着牙关做下来了,成为全国第一家的广告学系。做广告学院也是一样,日本电通要做电通广告大学把我带上了,可是,签约了又反悔了,不做了。就靠一个学系的人马,二十多万的装修费把世界第一的广告学院做起来了。
(1987年发表在《一桥研究》的第一篇关于广告产业的学术论文,象征我广告学的第一步)
(1989年研究结果出版,山本教授说,无论形势如何恶劣,市场的消费力在,希望也就在)
为生存努力做,我们不做没人做。这就是我的生存哲学。我做过中国广告二十年,中国广告三十年,现在,在中国商务广告协会支持下正在做中国广告四十年。
一句话,中国广告磕磕绊绊起伏跌宕,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做,自己的历史还是靠自己写。上个星期广告学院举办广告专业创办三十周年的活动,我有发言,题目就是“百年学院千年树”。我说,做完中国广告四十年,我们就要做中国广告百年百城。一百个百年城市,一百年的广告经典。北大的陈刚听了说,呵呵,老黄还要做百年广告学院呢,一百年还有广告吗?广告都不存在了吧。这个中国广告协会学术委员会的主任,天天推动发展广告学的陈教授为什么对于自己所在的行业那么悲观呢?
我知道世道艰难,但绝不悲观。人活着就要做事直到最后时刻。做有用的事,做自己喜欢的事。广告与人类文明同存共进,构成文明传播与沟通最为基础的一环。广告形态在变,广告工具也在变,但是,创造性的环境适应的传播基因不会变。所以,我把歌德《浮士德》中的一句话“人生朝露技术千秋”改为“人生朝露,广告千秋”。
有限的生命可以投身千秋事业而获得长久的存在,所以,我感恩“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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