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辩九点开始,分两个会议室进行。之前,有过预答辩,所以,不需要对论文过细展开,思路,发现再有修改重点之类说明,保证在十二点半之前结束。
按照规定,大学不会提供宴席,就连盒饭也不准备。席间,也没有水果,鲜花之类,光板桌上目光炯炯,很有对话焦点的,那就是论文,论文还是论文。
陈述,设问,准备,再又回答,议论。最后,投票。一般程序如此。所增加的环节就是录像录音。这次有没有这套,我也不知道了。
本院答辩,不算复杂,因为人士不复杂,就事论事而已。提问尽可尖锐,也可投否决票,但始终是论文的学术评估,不牵扯到人际关系。之前听到学生吐槽,答辩成为一道人际关系博弈,教师与教师的矛盾把毕业答辩牵扯进去,变得无比复杂。我说,我是坚决反对这种做法的,一切都止于学术范围内,如果有人企图扩大一步,说些人际恩怨,我会挺身制止的。许多的老学院之所以老化,崩毁,就是过不了这些狗屁人情事。学派的不同,观点的差异,演变成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冲突。原本那些小冲突小破事一旦被伪知识妖魔一下,完了,成了世代冤仇。如果遇到运动,就马上上纲上线,把人踩在地上再踏上一脚。
去学院路上说起大学近来出现一些揭发风潮,教师之间的揭发,师生之间的揭发。我说,当年的文革就是这样一点点酿成的。彼此揭发而且背靠背。运动者有过这种经历反复使用,最后,全部遭殃。人们常说文革知识分子遭殃被批判被打压,我说,关键是自己整自己自己斗自己,失去了人性自我,整人和被人整也就是很平常的。
当系主任当院长你遇到过揭发者吗?没有。首先不允许。自己的集体你揭发个屁。不是说一家人吗?一家人存在互相揭发的理由吗?鼓动家庭互相揭发的绝对是坏人,必须坚决制止。遇到不好的行为,鼓励的是当面指出,当面教育,没有理由“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
中国人就是被这根弦害惨的,所以,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为了不被忘记,所以梳理四十年整理四十年。盒饭会照常开,事情照样做。本周会议人少了。但是,草木照样青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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