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震塌的“偶像”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是老婆心中的偶像,一种生活的精神支柱,然而,忽然有一天,我这个偶像破碎了,从此老婆获得了自由新生。
偶像的破碎还是和地震有关。
在北京共同生活的时候,虽然距离唐山地震不久,但是,那段时间北京没有什么动静,就连轻微的地震也没有发生。后来我去东京留学,遭遇的地震就多了,不过,震级不高,白天察觉不到,然而,晚上就很明显,有时能把人振醒,听到房梁喀吱喀吱响,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
九十年代初老婆来东京和我一起生活,有天晚上在闲聊,忽然来地震了,震级不低,房子晃动起来,我噌地跳起,一下窜到门口,老婆坐在房子当中惊恐万状问,什么回事啦?地震啦,快躲吧。说着一阵晃动又来了,吓得老婆脸无人色。
大难当头,你怎么能扔下我就跑呢,老婆回过神第一句话就这么说,我只好反复解释,这是地震避险的训练,出于一种救生的本能。老婆始终不接受我的这种解释,她说,换上我,第一个就是救你!男人就是自私,自私就是本能。女人的逻辑如此简单,却是很有力量,我无以言对,“偶像”从此崩溃。
自从有了这事,老婆好像大彻大悟,一改小鸟依人,喜欢自作主张。她常常说,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我问为什么,她就会举出地震例子作说明,而且,十多年依然耿耿于怀。我也着实后悔,为什么一念之差就往外跳呢。我一直想找机会平反自己,然而,每到这种关键时刻奔赴一线的还是老婆自己。
“又发生余震,我们在开会没有感觉,是其他跑到屋外的人回来告诉我们的……”我在撰写这段文字的时候,老婆从四川发来了短信,看到这个短信,我只好收笔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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