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街小学的记忆二：表扬很重要

      我加入的清泉街小学二年级，很乱很散，尤其是濑粉婆上课，底下做什么的都有。有时和学生议论起美国一些烂大学的电影，卖白粉的搞暴力的什么都有。我说，其实社会主义时代的革命小学也一样，当然，那些乱糟糟的东西只是缩小几号而已。我一入这个班就受欺负，班头就是黄日红，大个有点点龅牙。课间休息不知谁说了一句，焗死距啦（闷死他吧）！马上来了五六个人将我团团围住。我开始以为他们会捏我的口鼻，那就大事了。其实没有，只是用人墙堵住你而已。只要你认了低威，就可以解放，用江湖的话就是被入伙了。（说到这里我又想起广院有一道习惯，老生欺负新生，大概也是和这个做法一样的）

       二三年级，男女界线很清楚，绝对不与女生说话，更没有私下交往的事情，但是，议论是有的，有一次我被分组到校外家庭学习小组，去的是张倩华的家，有同学说，呵呵，那是班花呀。是不是班花，如何评议出班花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心目中的女神地位是有的。她住在旧时洋房二楼，家里有很多海外关系，也意味着条件优裕。记得另外一个男生梁维中住在附近，独门洋楼，同样富裕，两人好像门当户对，令班上一群寒门子弟很不舒服，私下议论最多就是要警惕他们的交往。

      没到七点，北方的天空还是漆黑一团，我继续自己的回忆，为了不要忘却。

     大约在三年级的时候，替代赖老师，来了一个年轻的女教师李淑希，让班上同学眼睛一亮，就在今天我的脑海中还会闪现她白衬衫蓝裤子长辫子的形象。她与赖老师不同，处处闪耀出青春的光芒，就连身上的气息也不同。这种气息发生在一般同学身上就叫‘狐臭’，但发生在新来的年轻的女教师身上，却成‘特殊’的，喜好八卦的男生居然没人直说李老师“狐臭”二字。(在我写的微信之后，终于有一个男生承认是有这个气味，但是，当时不敢说）

       我们依旧散漫。有一天，李老师要我们准备一个游戏，好像与将来理想有关的，那个时候，男生都说自己愿意参军当兵，于是，各自做自己的参军扮相，我把棉帽护耳卷起反戴也就是坦克兵了。李老师说，我们就要用这种小而精的节目去学校表演行不行，大家都说行，于是开始每天认真排练。那次的演出结果如何也忘记了，但留给我印象很深刻，除了捣蛋，我还可以在人群面前表演了。不久，我入队了，还成了学校的鼓手，伴随旗手大鼓之后在学校大会上人模狗样站在高台上，那是以前关帝庙的大殿门廊。

      有一次我在省人委大院捅马蜂窝被蜇成了猪头，不能上学呆在家里。有天临近傍晚，母亲说学校的李老师要来看你了，我死死捂着被单遮头，说不看不看绝对不看。那个时候，大院正好在演电影《五朵金花》，我暗地认为李老师也是金花之一，怎么能让金花看猪头呢？其实，现在明白，这叫暗恋，李老师居然就是三年级我的暗恋对象。有了这样的暗恋，我变得上进，听话，愿意参与集体活动了。

      就在我变得上进听话的不久，李老师离开这个班级，又来了一个男老师，叫梁佐仁。

      梁佐仁还是梁左仁，搞不清了。五年前我专程去了一趟清泉街小学，小学也不在了，换成了什么中学，让我很是伤感。我对学生说，成长过程会有一些关键人物出现的，如果说李老师发现挖掘了我的表演才能，鼓手也好坦克兵也好，也让我变好了。而梁老师呢，他挖掘出我的写作和美术才能。梁老师来的时候年纪不大，不苟言笑，戴着黑宽边眼镜。他担任语文和美术两课。记得有一次广雅中学附近的高架桥开通了，那是广州的第一条高架桥，当时好像叫做彩虹桥，我们去参观了，回来要作文，交稿之后得了高分，梁老师给了寥寥数语的评价，让我鸡冻啊！

      我的美术课的作业也得到了表扬。受到鼓励的我很卖块，也处处维护配合梁老师，于是，地位迅速蹿升成为班级领导。所以我常常给学生说，鼓励很重要。要发现人首先要表扬人。

      我就是这样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