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广州的时候,东方天有红霞,拍下来只是想说,带着红霞出门。这趟出门有点争议,关心路况消息的三哥说,返乡大军开始启动了,估计往北去的高速会堵得一塌糊涂。在路上被堵十多小时,行吗?我也犹豫过,可是,老妹回家的时间有限,北上看看老爸的老家也是她此行重要的任务,路堵也得走吧。商量半天,决定我和大哥老妹一台车走,其余的待命,随时通告路况消息。当然了,我也做好了堵上十多个小时的准备。在车上聊天,再不,停下到路旁歇息。可是,临到出发前,三哥又报告,说路况不至于那么严重,他也去,二哥也去。结果,两台车出行。
旁晚时候我拍的进入佛冈的入城照。佛冈,这是我填写的籍贯,为什么要填“籍贯”,而且,要填父亲所在地为“籍贯”,我至今不明白。我的父亲是地道的佛冈人,在此出生成长,可是,我出生于韶关,和佛冈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再说,六十人生当中我只是来过两三次。可是,我写了无数的“佛冈”籍贯。记得有一次我被清远驻京办召唤过去,请我吃了一顿饭,说经过查找佛冈籍贯(佛冈属于清远市),我还算是一个名人呢,很想让在京名人为佛冈做点事情。我说,我算啥佛冈名人呢,远不如我父亲有名,她问你父亲是谁,我报上了名号,对方张大嘴半天合不上,说哎呀,我们搞误会了。我估计对方是用百度查人的,我的现在百度会知道,可是,我的过去由来是不知道的。
我说过了,我对家族过去许多事情也是不知道的。就拿佛冈的县城石角来说,我只是四十多年前来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三十来万人口的小县,也是开始高楼林立哟!






佛冈此行的目的是老妹要做一个家族历史调查。这些年老妹已经成为一个家族研究的专业人士了。她的婆婆去世之后,开始深入细致地做周姓婆婆家族的移民历史,越做越深越做越有兴趣。她那个正在写博士论文的女儿芭蕉叶看了老妹写的的东西,很是敬佩地说,和我们写的博士论文一个样子哟。我也看了,的确如此。老妹说周家历史梳理完,快交差了,接着,腾出手弄自己家的了。这可是一部迂回曲折波澜壮阔的现代史呀。看到五十八的老妹大妈居然如此忙乎,我当然要给力。
家族调查,本应在父亲老家进行,可是,老家的人已经全部入住县城了,座谈会就在县城的一个“海鲜城”的大圆桌召开了。开完就直落吃晚饭。


十四号上午前往四九乡大馆村,那是父亲的出生之地,我常说的祖屋在此。










在父亲出生的祖屋前面,五子妹合影留念。老妹说,门上要贴上红纸,每年都得回来看看,在屋里坐坐。为什么要贴红纸呢?这表示家有后人。
在大馆村,父亲的祖居也有相当规模,据说,当时家族兴旺,如果不是父亲出来搞革命,绝对就是当地的大地主了。父亲搞革命,家道中落,土改的时候被评为”中农“。父亲也说过,正因为他,他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被国民党抓去坐牢了。一个哥哥死在牢狱当中,父亲出狱之后不堪其苦自杀身亡。我也曾问过父亲,好端端的大家族你出来折腾个啥呀。父亲淡淡地说,出路嘛。个人的出路,还有,日本人来了,国家也没有出路了。
离开大馆村,再到一个叫做”围内“的地方去看老祖宗祠堂。在这里可以看到黄氏的几代祖宗牌位。上个世纪70年代老妹曾在父亲老家插队下乡,但是,也没有看到这些祖宗祠堂。这些祠堂,当年都是村中小学呢。村里有几千人,热闹的很。可是,现在也没有人了,成为空村了。




上图是菱角塘的开山鼻祖牌位。他开发了“围内”。当“围内”人丁兴旺的时候,就要往外迁移,下图就是大馆村的开山祖宗牌位。





据老妹考证,这里是曾祖父的居所,母亲和大哥也在这里生活过。



柴门空屋,山藤遍野。数日来,挥之不去的是先民的活动踪影。由北到南,再又繁衍四方。每到大的变动,遭遇大的浪潮,一族一族四下迁移。然而,目睹荒芜空村,落寞白墙,忽然感到不是个别的迁徙而是团伙的漂移。无语。神情肃穆地在父亲的居所前面立此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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