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飘一、从零出发
90年底踏入故乡的土地，就下定决心，以前的一切一风吹，所有从头开始。回国的时候，我把几年的劳动所得分成两份，一份留在东京，一份拿回中国。我的朋友中村给我一个类似口罩的东西，说，回北京路途遥远，用这个放钱，不会�别人抢了。我真的把钱全部放进去，藏在胸口。
从香港经深圳到广州。在说到坐飞机还是坐火车回北京的时候，我和老婆不约而同地说，火车，因为飞机贵，还是火车硬卧便宜。我还是把钱放在胸口，老婆一路上不时拍拍我的胸口，看钱在还是不在，我说，你这不是告诉那些小偷，说钱就在我的胸口上吗？
到达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钱全部存进银行。老婆说，怎么不留出一点呢？我说，既然说从零出发，那就实实在在地靠两手挣钱吧。
1990年的12月初回到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到教育部留学生管理处，取到所谓留学归来的表格，凭这个表格到公安部办理入籍手续，再又到出国前的派出所办理户口注销手续，同时办理再入籍手续。最后，到位于劳动人民文化宫的北京市人才交流中心，领取自己的档案。在人才中心，一个老头递给我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的时候说，按照规定，档案是不能交给本人的，你现在是最自由的时候了。为什么？因为你拿着自己的档案，想到哪就去那，自由啦。我那天拿着自己的档案袋，走出劳动人民文化宫，走上长安街，心里觉得怪怪的，漂泊几年，看来又要回到体制内了。当天我把档案交给曹老师，让她代劳。
听从曹老师的吩咐，我在12月底到广院报到。到了算你参加革命的时间，可以从1990年算起呀，曹老师这样说。当时回到广院，没有什么安家费，也没有什么鼓励性工资，第一次拿钱是91年的2月份，钱拿在手上，感觉就那么一点，真有点不可思议。头一次坐班车回家，遇到了大学同学周靖坡，他说，你回来干什么。我说，当解放军呀，�你们解放解放。解放什么，我也搞不清了。
靠两个人的工资置办东西，很快就没了。那个时候，我住在八角村，大学同学又是电视台的同事魏斌住在古城，我对老婆说，还剩下五十元，这个春节干脆就到老魏家蹭饭吧，可以省点。
我�老魏打了一个招呼，准备当天晚饭就去。下午，我到八角北里的百货店买两瓶葡萄酒，没想到刚刚把一瓶酒放进塑料袋，塑料袋就破了，酒也掉到地上。我只好带着一瓶葡萄酒去老魏那里蹭饭。
年三十晚，老婆值班，等到春晚结束我就骑车去接，她兴奋地说，有钱了，今天�了加班费。多少？五十元！
在北京过为数不多的年三十，这次印象最为美好。
|
|
